《初始病历》二十六 前夕 免费试读
2460年10月4日凌晨4点02分。
那天晚上,生活在战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爆炸声。
靠近窗户的人会看到,原本属于兵站的区域一片火海,红色的灯光提醒着人们,他们正生活在一个不太平的时代。
和平。
也许东西部自分裂以来从未预料到这一点,天下永无宁日。用爷爷的话来说,季羡,‘人类永远不会满足于现状。就算你别的什么都不想要,也有人想从你这里拿走什么。都太贪心了,有的是本能,有的是不由自主。"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人类要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一直保持那颗贪婪的心。一旦你待在原地,就会有黑暗在黑暗中觊觎你,吞噬你。
这个理论所包含的单位是没有边界的,可以作为个人毒鸡汤的座右铭,流传到全国乃至全世界。
对于世界上存在的三个超级大国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占据了地球的三面,互相牵制,互相觊觎。战争似乎从未正式开始,但从未停止。
战火从各个国家的灰色地带蔓延到城市,所有独立的政党都开始考虑借此机会拿下超级大国的最高领袖位置——但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国家的疆域太广,即使是共济会、兄弟会这种比较大的共济会,也不可能把势力范围扩展到这么广阔的土地上。所以对于今天的超级大国来说,最好效仿今天的世界力量,形成一种平衡,互相侵略,互相牵制。
所以,在今天的华东,各种党政机构、中央军团、中央财团,形成了一条由权力和金钱构成的隐形链条。他们被无形的力量纠缠和束缚,相互贪婪和觊觎,永不停歇。
季羡的父亲看破这一点后决定退出中央军,销毁所有资料,接受半记忆清洗以获得蒙混过关的机会。即便如此,季羡还是意识到了家里经常有陌生人来来回回的关注,看似不经意,现在想想却无比恐惧。
“我怕给你添麻烦。”顾楚楚听到脑中的回忆后喃喃自语道。
我不知道那个男生笑得很灿烂,好像早就料到今天会有一般的安慰。“没关系,反正这样的日子太无聊了。”你说出来可能会笑我,但是我早就想做点什么了!"
“我为什么要嘲笑你?”顾楚楚不明白。
男孩脸红了,嘀咕道:“因为这个想法很二流。小时候经常幻想自己是救世主。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
顾楚楚逗他笑。长此以往,他们两个仿佛在无形空间的阻隔下,从几百米外的下水道里爬了出来。
这个下水道的入口位于他们小区一个杂草丛生的废弃花坛后面。老旧废弃生锈破烂的井盖,不一会儿就被少年撬开了。
“从这里爬下去就可以直接到东区了。”男孩说。
顾楚楚一开始并不是真的想往下水道里钻,但是看到男生带头干脆跳了下去,也不好再多犹豫了。她暴躁的脾气让她瞬间克服了洁癖,两个人借着智能手表的光亮在黑暗的下水道中前行。
这个老下水管道的地下部分就像一个小型的地下宫殿,一个入口上来两个人,不存在局促的问题。只是前方黑暗中有微弱的脚步声和啮齿动物的叫声。顾楚楚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季羡只能凭借耳边细微的呼吸声和地下世界偶尔传来的巨鼠尖叫来判断顾楚楚真的还在他身边。
“如果你害怕……”季羡说话有些吃力,说实话,他自己也害怕。但他是男生,尤其是这个时候,当然不能瞧不起女生。但话音未落,就被顾楚楚拦住了,回答道:“我不怕。有些事我必须和那个叫马特昆的人说。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我自己走过去。”
季羡于是他们就不说话了,他们在广阔、空旷、黑暗、满是臭包的地下世界里,默默地慢慢走着。常常像地下宫殿一样的啮齿动物天堂,似乎无穷无尽。直到季羡看了一眼腕表上的GPS定位,他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在墙下。”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这句话的正确性,他们头顶上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然后整个地下世界开始震动。季羡第一反应是地震——从利亚滩地震开始,他就一直生活在这场天灾的阴影中,虽然有人看了新闻后说是人为地震,很可能是Xi坤的又一次袭击。
但他还是不相信这种说法。
因为利亚滩的地震和32号门的袭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即使是席坤也不太可能做到。如果像他们说的那样,利亚滩的地震只是Xi·昆袭击32号门引起的混乱,为什么Xi·昆不干脆在隔离区的围墙附近制造一场大地震?所以他们可以直接穿过城墙的防御线到西边。这种事还需要做吗?
她耳边传来顾楚楚低沉的声音。她在问季羡发生了什么——电击停止了。季羡他们所在的下水道似乎刚刚抖落了一些长在下水道顶部的灰尘和深色附着物。季羡停顿了一下,他站起来说:“刚才这里好像发生了地震。”
“是吗?”一瞬间,顾楚楚的声音似乎有些迷茫。“我在这里什么也感觉不到。我以为你踩到了一只老鼠。”
“老鼠不让我叫。”季羡给出了不赞成的答复,突然一个轻微的异常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季羡前方的黑暗中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于是示意顾楚楚暂时不要说话。于是他们在黑暗中僵住,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确定黑暗的管道里有一种看不到前方的奇怪声音。
类似于人的浓痰卡在喉咙里,咳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声音。嘶嘶声和沉重的抽水声,在黑暗中听起来真的很有穿透力。但声音显得极其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立刻被打断,并不构成任何威胁。
季羡站在那里,他不敢动。此刻,他确定顾楚楚也听到了声音,但他没有出声询问——这是去东新县的必经之路,而且无论如何都会走到尽头。
他下定决心要思考,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顾楚楚的呼吸声均匀地在她耳边响起。即使看不到她,这样的环境也给季羡带来了巨大的勇气。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抽水声的来源——一个被银色渔网包裹着的人形怪物,它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感染了!
季羡我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他从未见过任何感染者,但现在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慌失措。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感染者此刻似乎并不构成任何威胁,而且……季羡犹豫着要不要靠近它,耳边听到顾楚楚的声音就停下了。但此刻,他透过智能手表配置的发光装置微弱的光线,依稀看到了感染者的样子。
那是一个全身肌肉膨胀的家伙。虽然他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但他可以看到,当他还活着的时候,那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它一定发现了他的到来。他半闭的眼睛此刻正凝视着昏暗的光线,而黄澄澄正浑浊地看着季羡。
这是一种无害的表情。季羡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得出这样的判断的,但他就是这么肯定。但他没有再试图靠近。他隔着一条和车道一样宽的地下水道看着它,它也看着他。
“我们走吧……”他听到了顾楚楚声音中的恳求,然后点了点头,向前走去,绕过了那个可怕的怪物。可就在这时,刚才地震般的巨响又震动了整个下水道。这一次,季羡听清楚了,附近传来微弱的枪响和可怕的嘶嘶声。
怪物也听到了声音,一瞬间,它抬起脖子,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像是尖叫和哭泣之间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在灵魂上撕开一个口子,倾吐悲伤的声音。这个声音终于激起了季羡心中的恐惧,也因为此刻本该尖叫的顾楚楚突然没有了声音——根本不是声音。
他慌忙围着怪物跑,喊着顾楚楚的名字。
怪物,声音,还有顾楚楚的失踪。
他不确定他更害怕哪一个。这几件事同时发生在这个巨大黑暗的地下堡垒里,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他只能向前跑,远离不断摇晃的地下堡垒里那个悲伤又令人心碎的丑陋怪物。
突然,一道光束闪过季羡的眼睛。当他感觉到肺里的氧气随着剧烈运动加速的呼吸挤出来的时候,一个带着刀剑般凉意的声音刺穿了他因恐惧而混乱的大脑。
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这种奇怪的同类信任本能使他稍稍平静下来,这时他才看到明亮的光线穿过他的眼睛,照在他的背后,然后又回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