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病历》十九章 明知不可为 免费试读
江宁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陈博士的仿生女儿斯嘉丽把盾牌递到手上,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知道我们将要走的路有多艰难。”陈博士告诉她,“在这个超级大都市运行这个实验项目的不只是中央军。和我们一样,只是这些权力网络中的一环。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是他们的旗帜。如果你决定戴上这个盾牌,服从我的命令,你就注定是敌人。”
“恰恰相反。”说着说着,斯佳丽似乎站在白色的门边,而不是陈博士。“从这里出去,继续生活在他们的监视下。过一会儿,他们会放你出来。你还是他们的代理人,有自己的生活,做他们指定的事情。”
“到处传播病毒的特工?”江宁问道,脸上带着讽刺的微笑。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在每个时空遇到的病毒都和上一个时空的病毒不一样,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病毒总是在她出现后的某个点开始传播,但似乎总是有新的病毒在那个时间的空间的另一个地方产生和传播——除了那个时间。
她想起了苍溪递给她的那管血清,看起来更加坚定了。
“其实你认识那个人。”陈博士似乎猜到了她的答案,笑着告诉她,“其实答案并不是你猜到的。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和秘密。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知道我们需要知道的,其他的就不能问了。现在做出你的选择,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还需要选择吗?”江宁冷冷地看了门口一眼,想到安艾姑娘的脸,不禁感到厌恶。
“不要冲动。”陈博士提醒她,一瞬间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慈爱的长辈。“乌特加德的江宁特工,这条路可以让你解脱,但胜算概率很低。”
“但你还在做。”江宁笑着对她说:“我知道这个帝国很庞大,超级大都市只是其中一部分,时空实验和病毒也是。虽然我暂时无法猜测核心党派能得到什么好处,但至少我知道他们有多大——”她退后一步,站在房间中央,张开双臂,仿佛在模拟帝国的辽阔疆域。
“现在这个星球上可利用的资源不多,可居住的地方也不多。原来的国家合并成三个超级大国,我们东方国家就是其中之一。华东地区有16个人口不断膨胀的特大城市,我们是其中之一。”她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小圆圈,语气轻松愉悦。
因为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自由,这个词被滥用了,却很少实现它的魅力。这次还是和脱离组织一样,只是有些事情只能站在江宁的角度来说清楚。
什么是自由?俗话说你想做什么?不是,很多人分不清自由和情欲的区别,也可能在他们看来,所谓的自由就是情欲,仅此而已。
“这个帝国是多么庞大,而我们就像白蚁窝里的白蚁一样生活在其中。你不用告诉我白蚁成功抗议女王组织的几率有多大。”江宁笑了。“但你比我聪明得多。你知道这是一条几乎不可能的路,但你还是走下去。”
“杨红教授是其中之一。另外,席坤、丁力和萧楚河——这个城市每天有多少人失踪和被杀害?这个数字中包含了多少所谓的‘你’人?他们放弃了当局提供的所谓稳定与和平。你想要什么?”
她想起了她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老话,“做你知道你做不到的事”。当时她不懂意思,现在想来,就是这个原因。
它能做到吗?理论上不可能。但它总是需要一个人——甚至一群人来做。这就是她现在在这里的原因。也许在遇到苍溪之前,她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但自从疫苗交到她手里,这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空洞和无望了。
至少,在厚云足的弊端中,有一缕阳光照进来,照亮了世界的一个小角落。
乌特加德特工演讲般的陈述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屏幕上那个五十多岁、鬓角白发的女人。“那么现在我已经通过了你的考验?”我的任务是什么?"
屏幕里的女人不再说话,只是笑着关掉了通讯,房间里只剩下江宁和那个仿生女人。女人走过来对她说:“恭喜你通过了我妈妈的测试。现在我会告诉你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那是一个漫长的下午,当江宁再次踏上楼道里厚重的地毯时,艾如约而至。
“你睡了很久。”上面写着。
“提高睡眠质量不是你一直在强调的吗?”江宁随口答应,看也没看。
沉默片刻,艾提示道:“你今天很奇怪。”
“哦?”江宁终于停了下来,似乎很有兴致地想和艾聊聊天。"是不是陈博士给你设置了一个‘可疑’的程序?"
“我拥有当今人工智能所能拥有的最完整的数据库。”AI姑娘板着脸回答道:“我可以对比你这几天情绪变化的数据,分析出这个结论。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是我有权利在数据异常的时候问你问题。”
“而且我有权告诉你,我这样做只是因为你太无聊了,我想一个人呆着。”江宁说着径直走出走廊来到游泳池,准备在那里再呆一个下午。
这是艾在她脑子里能感知到的,江宁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是江宁植入芯片时去过的岛。它归中央军团管辖,军团直接委派人管理这里的安全,限制其人员的自由,包括陈博士。好在陈博士为中央军效力了这么多年,获得了一些特权和法律,这也为江宁这次潜逃的可行性增加了一些砝码。
AI此刻能感受到的江宁脑子里的想法已经被数据伪装了,所以它当然不会知道江宁和陈博士接下来的计划。
五点半,是驻扎在这里的部队交换的时间。中央军兵团部队的岗位轮换自然没有一般地方那么宽松,而且有艾镇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如果不是江宁和陈博士的配合。
盾牌切断了艾与江宁的联系,研究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笼罩在红色警报和蓝色应急灯的交替光变中。机械格式化声音不住在楼道里。
[警告,警告,系统故障,警告]
被黑客强行终止的AI开启了混乱的‘屠杀’模式,一直穿着纯白连衣裙的虚拟小女孩的投影在断层中变成了红色,就像古代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中喜欢砍下人头的红皇后。顶级人工智能技术的弊端也在这一刻显现出来,走廊顶端任何可以瞄准的东西都无处瞄准。
一时间枪声和警报声混为一谈,夹杂着士兵们愤怒的吼声和他们的靴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尸体倒下的重重闷响。
真是见鬼了。
江宁就这样节奏溜出了游泳池的落地窗。
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扇可拆卸的门,是斯嘉丽第一次看到江宁后按照陈博士的指示换的。
江宁记得,她最后一次见斯佳丽是在这个位置。美丽的仿生女人站在落地窗前,在夕阳的淡金色光泽中向她告别。现在她黄昏从同一个位置出发,又一次落在了中央军的海岛研究所后面。
“你知道我会答应你吗?”
过了很久,江宁曾经在一个电话里问陈博士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真的是她的微笑。也许像他们这样的人有这样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也可能是当时陈博士对芯片诞生的复仇冲动。
不管怎样,江宁在隐喻性的色彩转换中逃离了研究速度。停机坪上停着一架轻型直升机,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你真幸运。”从他打招呼的方式来看,江宁知道他是个活人。当直升机升到小岛上方时,江宁隐约听到下面传来枪声。她不确定是AI故障程序紊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的,但她听到开飞机的人口哨声,“好,自相残杀。”
江宁皱着眉头,不禁担心陈博士和斯佳丽的安危——仿生人会怕死怕痛吗?她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学会了一件事,‘感恩’。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说明做的。”那人轻轻拍了一下右耳上的耳机,轻快地答应了一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江宁从未听过的轻快的情绪。
这就是所谓的‘自由’和‘伟大’吗?江宁不确定,她觉得没那么复杂。也许只是因为她在时空跳跃中遇到的苍溪,触动了她听过的最虚无缥缈的东西‘灵魂’的那根弦,才做出了今天这样一个没有实质利益甚至注定失败的决定。
但是谁在乎呢?她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