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直播间:请把泪目打在公屏上》第十一章 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免费试读
“妈妈,我爱你。”
小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女人拿着勺子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但随后,她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
用轻而有力的声音说出来。
“露露,妈妈也爱你。”
又过了一天,保温箱换成了佩奇。
但是我女儿比前一天更少喝粥了。
女人的微笑永不褪色。
陪女儿看动画片,在床边给她讲故事。
但是,她一个人去卫生间洗饭盒的时候,总是抬手抹眼泪。
有的哭孩子看不到。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得如此之快。
这几天露露做了无数次化疗。
头发掉光了,脸也越来越苍白。
然而,她最喜欢的蝴蝶结发夹却一直静静地躺在她的枕头上。
屏幕切换。
女人站在一个单元的楼下,抬头看了很久。
向空中挥挥手,然后转身上了属于搬家公司的面包车。
拉着满满一车家具,半车玩具,离开了刚搬进来一年多的小区。
这是男方留给她的全部财产。
她卖了它。
这些在女儿的健康面前都不值一提。
画面又切换了。
医生在办公室里,她用颤抖的双手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停地向医生鞠躬。
但是医生只能告诉她四个字。
我们尽力了。
手术室里,灯亮着。
整整七个小时,她蜷缩着靠在墙上,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不敢动,不敢抬头,不敢闭眼。
也不敢哭。
终于,我听到了推车摩擦地板的声音,医生护士的脚步声。
女人突然抬起头,从地上撑起身子。
因为她坐在地上太久了,当她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稍一耽搁,我就冲到女儿躺着的推车前。
但还是落后了一步。
女儿很快被推进了ICU,被两个护士挡住了。
我只能一边捂着嘴一边无奈的哭。
"坚持住,如果你今晚能做到,你会没事的。"
医生在她身后用疲惫的声音说,给了她一些希望。
那天晚上,她靠在ICU的墙上,没有合眼。
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夹。
露露,别害怕。妈妈和你在一起。
凌晨4点37分。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女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两个医生跑进ICU。
她也想冲进去,却被厚重的门无情的堵住了。
我只能踮起脚尖趴在那扇小玻璃窗上使劲往里看。
然后她看到露露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一名护士用针头将药物注入露露体内。
一个护士用一个铁一样的除颤器一直按压露露。
我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出现了。
这时,她失去了力气,滑下车门,坐在了地上。
医生门一开,女人的半个身子就掉进了病房。
我正准备转身叫护士过来帮我扶那个女人起来。
医生感觉裤腿被夹住了。
女人的嘴唇在动,她想说话。
医生弯下腰,把耳朵贴在女人嘴上,你听到的是。
“医生,我的女儿...她……”
我见过太多的生死,但他的眼睛此刻还是湿润的。
最近几个月,这个女人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人们常说,医院是最能体现人性的地方。
他见过太多的病人家属,嘴里鼓励病床上的人要坚持,好好活着。
我转身签了同意放弃抢救,只是因为不想多花钱。
但这个女人是他见过的最坚强的母亲。
医生摘下她的面具,拍拍女人的肩膀。
“坚持住,进去看看孩子。”
女人愣了一下,盯着医生看了几眼,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床边。
女儿,睡着了。
她从未见过一个孩子如此安静地睡觉,眼睛都不眨一下。
伸出手握住我女儿的手。好冷啊。
女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护士。
微微一笑。
“护士,能不能,能不能请你给我女儿加一床被子?她可能有点冷。”
两位护士再也忍不住了。女子说这话的瞬间,抬手捂住了嘴。
那个女人忘了她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也忘了她是怎么到殡仪馆的。
当然,我忘了我是怎么把那个小黑盒子埋在那座山上的。
这些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完成了这些事情。
这一天,她独自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不久前卖房的小区门口。
她正要转身离去,这时有人拦住了她。
“赵小姐?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有个快递给你,放了好多天了。”
小区门卫边说边拿着一个包裹向女子走去。
女人看了看包裹,蹲到地上,撕开外面的包裹。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地上一个摇摇晃晃的。
粉红色的小木马。
看到木马的那一刻,困在眼里的泪水瞬间释放。
那女人扑倒在木马上,哭得几乎死去活来。
我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露露,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