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向阳》第七点五章 夏之心 免费试读
(二十五)
我的名字叫杨霞。
本来我不叫杨霞,不姓杨,杨姓是和那个男的离婚后给我的阳阿姨。至于我的原名,我根本不想提,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和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比起来,我至少可以健康的活到现在。只有这一点,我很满意。
我从未见过我的生母。在我有记忆之前,她和我的生父离婚了,她搬到了另一个省。我的生父...我通常不这么叫他。我用“那个人”来指代他。即使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但我从来不觉得他对我有任何好感。他是一个行为不端的人,喜欢赌博和喝酒。他曾经吸毒成瘾。我不知道他是否辞职了。我只是他家里的一个沉重的负担,偶尔出了事我会成为他的出气筒。
所以,我的童年就是我的影子,那段记忆似乎已经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也许人就是这种选择性删除脑海中不幸记忆的怪异生物,至少我是。我只是依稀记得,我不像其他同龄孩子那样玩玩具,看漫画书。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我只希望,每天那个男人游手好闲一天,回到家满身酒气和戾气的时候,不要把我当成他的发泄工具。他心情好的话会给我带点饭,然后我就满足了。仅此而已,我的童年。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再婚。可能是我爷爷奶奶撮合的吧。总之,在我初中的时候,一个女人走进了我的生活,那就是阳阿姨。我一直想叫她妈妈的女人。她温柔,善良,会做家务,有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很照顾我。
不知道那个男的哪来的福气,还能在世界上找到这么好的女人做伴侣。按理说他应该改掉那些坏习惯,心满意足地生活,但他没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阳阿姨分享了各种不幸:被他虐待殴打,日复一日的家暴。即便如此,那个人也没有任何负罪感。他没有正式工作,但总是拿阳阿姨剩下的钱去打牌。失去一切后,他回家向我们发泄他的不满。
终于有一天,他们离婚了。我以为噩梦就这样结束了,因为我被判阳阿姨。虽然生活艰辛,但至少,我不用再忍受那个男人的种种恶行了。
但是...
有一天回家,看到一份病历。虽然初中不懂医学知识,但三言两语就了解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我视为母亲的女人,身患癌症晚期,食道癌晚期,生命所剩无几。
我哭着问她这件事的时候,她只是说。
“我对幸福没有把握。我的一生都在岁月中虚度,放下最爱我的男人,只因为我想要一个孩子,真的很无奈,但好在我有你,这就足够了。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
原来阳阿姨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她放弃那段婚姻的原因是因为那个男人不能生孩子。虽然爱他,却被家人逼得分手。
“阳阿姨,你一定要把病治好。我可以不读书,去打工挣钱,但请你千万不要放弃。”
“傻孩子,你不能停止学习。不在乎我。有生之年有你这么美好的回忆就够了。”
她深情地抚摸着我的头,眼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我再也无法拥有一切的悲伤。
她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知道结局是什么……”
“可是!你就不能求你前夫吗?也许,他会帮你?”
“我...我没那个资格求别人……”我说着,又阳阿姨哭了。
然而,为了让我继续上学,她联系了只能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的全国著名企业家张爱国,那就是她的前夫。没想到,张大爷之前什么都不管,毅然承担了母亲的医药费。
他也来看过我们俩几次,虽然次数不多。每次他都只是留下钱和慰问品就匆匆离开。
“爱国,如果我走了,我的女儿,请你照顾我。如果有来生,我会报答你的。”
“我答应你,你可以安心治病,不要想太多。我会对你们家的所有开销负责到底。”
这是他们两个的对话,是我躺在床上无意中听到的。我哭了,我伤心地哭了。如果你知道你爱的人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那种绝望和痛苦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然而,该来的已经来了。
在最后的日子里,阳阿姨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医生已经取出了所有的器械。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声带和喉咙,阳阿姨已经无法说话。我握着她的手,她含着泪看着我,我看着她。
直到她走了,我才给她妈妈打电话。我真的很想,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在我心目中,她比没有真情实感的母亲更伟大。
她留下了一笔钱,十几万,是她知道治疗无望后偷偷攒下的医药费。
葬礼后,我看到了她留给我的遗嘱,其中她给了我一个地址,是这个城市南郊的一个小镇,张家住在那里。
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孤独的,我没有亲人,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求助于他们。
然而,那个人却盯上了我手里的钱。他经常来我家骚扰我,因为阳阿姨不见了。从法律上讲,他成了我的监护人。接下来,他可以不受惩罚地从我手里抢钱。
即使阳阿姨有危险的时候,那个人一次都没有去探望。他的铁石心肠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冷漠程度。但是她走了,他有理由以监护人的身份出现,为了以后的享受,想不择手段把钱拿走。
我讨厌它!我讨厌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为什么他这样的恶人没有死,而阳阿姨这样的好人却死了?
我要跑路,就算没有尊严赞助别人,也比让他这种恶人得逞强!
我发誓,我要离开他。
可是,他开着他的车跟着我到了镇上,在我找张家地址的时候抢走了我的银行卡。他大概可以试试密码,因为那天是我生日,我后悔没改!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着毛毛雨的春天。
我试图追上去,但是我追不上那辆超速行驶的车。
我被另一辆车撞了。
这是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在生命尽头飘然而去的感觉。在我的生命中,有各种各样的不幸。那一刻,我在想,我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比如我。世界上的人活着不都是为了体验快乐和幸福吗?
在我失去知觉之前,我看到了一个天使。
那是个男孩,在帮我包扎伤口。
我知道,至少他不希望我死,即使我没有任何留恋。
我挺过来了,半个月后才醒过来。那是在市中心一家大医院的病房里。张大爷得知消息后带我来了。当时我并不知道,救我的人,其实恰好是他的儿子。
如果人生有一万次不幸,那么这一次,可以说是幸运如金。
但我记得我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还是烙印在我心里。
(二十六)
在去杜的路上,通过张叔叔,他不断地安抚着我的情绪。
“小杨,你身体还好吧?”
“嗯,好吧。”
“我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唉……我没有留下你的名字。”
“听说是公子学校的学生?我看了报纸,但男主角好像用了化名,记者也不准透露姓名。”前面的司机打断道。
“叹气...我太忙了。我们去学校,改天再问。一定要感谢他。”
汽车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白墙绿瓦,树木花草,朝南的围墙有几百米长,院子看不到边。
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感叹命运的巧合。
是他!是那个男孩救了我!不要!
但那一刻,我没有勇气说出真相。我天生是个胆小的女孩。我不善言辞,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我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我,因为我一直在努力避开他的目光。
“呃...介绍一下,她姓杨,她叫夏厅长杨.”张叔叔向他介绍了我的名字。
我想和他打个招呼,但还是放弃了。我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接触过,甚至在学校也没有,一直都是一个人。
之后,回到房间,他打算和我套近乎。
他,怎么说呢?那个看起来很单纯很善良的男孩,因为他救了我,所以即使我不认识他,我也对他充满了感激。但出于某种本能,我一开始对他很警惕。我可能在想,我一直是个有心墙的女生。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开口的男生。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卸下伪装。就一点点!
我跟他说,不要讨我欢心,我不相信任何人,但那不是我的心。
我任性的和他换了房间,指示他帮我倒水,故意不去餐厅吃饭。
我看得出来,他妹妹对我充满了一种更加戒备和排斥的眼神,而他却一直在劝说他妹妹接受我。
我的心,被他的温暖慢慢融化,是一个男孩,一个救了我一命我应该报答的男孩。他不是要求回报,而是想照顾我,把我融入这个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张向阳,这是他的名字。
而在我的名字里,住着一个温暖的太阳,而现在,他的光芒远远强于我,可以照耀我,温暖我。
我知道我的预防措施是不必要的。这个家是我想要的。如果我能一直快乐地生活在这里,我这辈子就什么都不会想要了。
我吃了那顿晚饭,虽然我努力不流泪,但我知道我心里的那堵墙已经不存在了。
是的,我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女孩。就连我自己,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渴望爱情。阳阿姨给了我短暂的温暖,但并不长久。现在,上帝又眷顾了我,我没有理由让它溜走。
在学校,他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男孩。怎么说呢?他的走红不是因为他的高调和富二代背景,而是让人想亲近他的亲和力。
不仅生活在张家的和刘牧原经常粘着他,在学校里,言行举止都带着男孩子性格的女生罗勋微和充满知性文艺气质的班长都像大姐姐一样温柔,都和有着某种只有女生才能感受到的亲切感。我能看见它。
当罗训伟邀请张向阳去约会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嫉妒,但不是仇恨,而是...我也希望有一天,张向阳带我上街,我可以很自然地和他牵手...
在这之前,我曾经和他回过一次老家。我让他和我一起去,因为我想让他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我想,如果我让他了解我,我会让他看到我的一切。也许,慢慢地,他也会离我更近。我就是这么想的。
有一次我问他知不知道所有女生都喜欢他,他的回答真的很像他的风格!他没有把所有喜欢他的女生当回事。也许在他心里,他对爱情并没有独特的渴望,或者根本没有概念。
但我也是。
对于他,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感受他的温度。我不奢望他是我的什么…只是,我不想失去他。
那是爱吗?什么事?还是没有?
或者......是某种亲情的延续?
因为,他把我当义姐?
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回报他和他的家人对我的好。我想自己做些家务,试着改变自己的性格,和周兰、刘牧原以及他的朋友们相处,试着适应新的生活。
他和他妹妹也看到了我的变化,我希望他觉得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终于有一天,他愿意带我四处看看。虽然只是在镇上的各个地方,但我很满意。我也为这一家祈福,在那个道观,还有山顶的水库,张家的祠堂。他愿意带我参观这里。也许这表明他希望我是这里的本地人,我是他的家人。
这样,我也很满意。
但是...但是,为什么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抑制不住对他的感情?
我甚至在想,我渴望得到他,我一直拥有他!
但是,我不能!但我只能看着他身边的女生越来越多,我也只是沉默。我没有权利干涉任何事情,我也没有资格!
运动会上,我参加了4X100接力。我努力证明自己,让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他最积极的回应:为此,我可以不顾自己瘦弱的身体,每天坚持体育锻炼,为了Cos这个将在开幕式上出现的角色,剪掉了一年多的长发。
然而,我是幸福的!和以前相比,我可以和一群关心我爱我的人一起生活在这个学校。为此,我必须做点什么来回报这种关心!
成功了!我参加了比赛,获得了第一名!
所以,当那种快乐溢出时,我不得不告诉他我的感受。
“张……”
“嗯?”
“我...我非常非常喜欢你...非常……”
“我知道!”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对他的爱不是自私的,而是...只是单纯的渴望被他抚摸,牵手,或者偶尔相互拥抱。他知道,并作出了回应。
就是这样!
这是我第一次表白。曾几何时,我不敢相信我会对一个男生这么直白的说:“我喜欢你!”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世界是灰色的,所以没有爱,更谈不上爱。
今天,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