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1995年
“咚咚咚!”庄严的钟声弥漫在空气中,我紧紧地握着奶奶的手,走向礼堂。整个房子里只有哭泣的声音。我几乎不敢往前走,一直跟在奶奶身后。
“别害怕,甜心,我们一起走过去,好吗?”我奶奶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转身安慰我。
“嗯!”我点点头,轻声说了声“嗯”。
我赶紧到了棺材边,我用尽全力往里面看!但是和我想象中的恐惧差太远了!这个老者看起来那么安详,只是静静地,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西装笔挺的他更是容光焕发,鬓角的白发正好让他更加安详。我拿起手中的白玫瑰,轻轻地放在他的胸前,往角落里看!是他!安详老者站在角落里,笑容远比躺在棺材里的他亲切!
“我看起来是不是和这里的人一模一样,甚至更真实?”那个老者走到我面前,指着棺材里的他!我看着我奶奶,她只是笑了笑!
“你在这里,老朋友!”一个亲切的称呼让奶奶又笑了!
“对,是我,老朋友!”奶奶的声音带着呜咽,没有流泪的原因可能是奶奶的生死早已司空见惯!
他们之间的话不多,但只有几个眼神就能告诉他们要说的一切。“梅林达,快过去!”我奶奶示意我看老者,意思是老者还有话要说。我第一次觉得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也很脆弱。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甜心?”那个老者蹲下身子,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点了点头。他慢慢靠近我的耳朵,对我说:“你看到第一排的第三位女士了吗?”他的声音明显有点颤抖!“那是陪了我65年的妻子,我却走在了她前面。请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每天为我哭泣。我想让她像往常一样,每天晚上喝一杯红酒,早上吃一片面包,喝一杯咖啡。我还每天晚上睡觉前放一首舞曲,就跟我在的时候一样,跳舞!”当我再转过身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眼泪诠释了世间的爱。没人走的时候,那些不想陪一辈子的人,就能摆脱他带来的创伤。
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向他说的那位女士走去。这位女士仍然有金色的头发,但深陷的眼睛告诉我她所遭受的痛苦。她还在沉思,她盯着地面,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未经女士允许,我靠近她的耳朵,复述了他刚才对我说的话。她看向哪个角落,双手捂住嘴,很快就泪流满面,点着头,流下最后几滴眼泪。我看到老者站在老婆身后,轻轻的摸着她的肩膀,她奇怪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女士用手沿着能感觉到的地方轻轻印了一下。看到他们的手叠在一起,我的眼角有一滴泪。我看着我奶奶,她伸出手拉着我奶奶的手,准备往外走。我看到老者对我笑了笑,然后顺着风,在风里吹。
那年我五岁。随后的九年,父母离异,我跟着母亲生活。我和妈妈去了离纽约很近的美景镇。到那里只需要大约三个小时。我以为我可以去纽约上学,可惜我留在了美景镇的圣比利中学,但更可惜的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伴随了我一生。
在这里,我有我自己的同学和我最好的朋友。安德莉亚是我最新的“闺蜜”,也是唯一相信我故事的女孩。她可能是印度人,但她是健康的小麦色。我们无话不说,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我很想念我的奶奶,但是她住在纽约,所以我必须在假期和妈妈一起去看她。
2005年,美景镇